祁连山草原上的牧民巴根“砰”地一捣打狼棒,指着羊圈外的一只母狼破口大骂: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呀!我救了你,你却咬死我的绵羊喂你的狼崽子。这还有天理吗?母狼目瞪口呆地看着巴根,不知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它焦急地在羊圈外走来走去,不敢靠近巴根,它怕挨揍。故事从头说起——★开春后祁连山草原频发狼灾刚刚进入阳历五月,祁连山草原上就闹起了狼灾。原来,高寒地区的五月正是野狼哺育狼崽的高峰期
祁连山草原上的牧民巴根“砰”地一捣打狼棒,指着羊圈外的一只母狼破口大骂: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呀!我救了你,你却咬死我的绵羊喂你的狼崽子。这还有天理吗?
母狼目瞪口呆地看着巴根,不知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它焦急地在羊圈外走来走去,不敢靠近巴根,它怕挨揍。故事从头说起——
★开春后祁连山草原频发狼灾
刚刚进入阳历五月,祁连山草原上就闹起了狼灾。原来,高寒地区的五月正是野狼哺育狼崽的高峰期。牧民们大白天就会看到一只只狼在牛羊群外游荡。稍不留神,谁家的羊羔就会被狼叼走。气得牧民骑着马、开着摩托,甚至驾着吉普车追得叼羊的狼屁滚尿流。
但是,狼灾的高峰时间是夜晚而不是白天,许多牧民家的羊被狼半夜从羊圈中偷出去。有的狼群为了报复牧民,竟然钻进羊圈一口气咬死几十只羊。
狼群一般是五六只七八只,它们一次只能吃掉三两只羊。但是这年春天接连几个村都发生了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羊被咬死在圈中的灾情。举目看去,鲜血淋漓的死羊成片倒在羊圈中,吓得其他的羊麇集在一起,瑟瑟发抖。
★巴根的羊群屡遭狼害
狼是保护动物,国家不准狩猎。但乡邻自发组织起打狼护羊队,一旦谁家发现野狼入圈,会立即发出信号。周围的牧民听到信号会迅速地手提打狼棒,骑上快马,驾上摩托车赶往遭狼户追打驱赶野狼。
蒙古族汉子巴根家今年也遭受了狼害,每次都要损失一两只怀孕的母羊。因为怀孕待产的母羊很笨,跑不快。狼捕猎是“吃柿子专挑软的捏”,所以,倒霉的自然是母羊。
巴根知道,狼咬死一只母羊就等于害了三条命!因为母羊的肚子里最低揣着两只羊羔呢。如果天天这样死羊,巴根岂能受得了!
这天夜晚,护羊犬忽然狂吠起来。巴根知道狼来了,急忙敲起了吊挂在帐篷外的一截小铁轨。周围的牧民闻听狼警,迅速包围了巴根的羊圈。
巴根下决心,狼如果今夜再咬死他的母羊,他豁上犯法也要打死狼。
★巴根从打狼队手中救下一只怀孕母狼
巴根的羊圈中竟然被咬死了三只母羊。四只狼正在羊圈中饕餮,一只羊被吃得剩下了羊头。牧民们围住羊圈时,有三只狼先后越栏逃走,只有一只大肚子母狼依然在贪婪地啃食着死羊,最终被困在羊栏中东跑西窜。它身量太重,已经不能窜高,有一个被拱开的羊栏缝隙它竟然钻不过去,逃跑时被卡在了那里。
牧民们知道不能杀死狼,但都主张痛打母狼一顿,让它长记性,看它还敢不敢祸害牧民。巴根看到羊圈中被咬死的三只羊依然是母羊,恨得目眦尽裂。他手持打狼棒跑过来,准备一棒就把这狼送上西天。但是他却高举着打狼棒忽然愣住了,就像一尊举着棍子的雕塑。
手电光下,他看到那只母狼泪光闪动的眼睛祈求似地看着他,并且朝着他扭动一下被卡住的肚子。巴根看清了:这是一只母狼,一只眼看要生狼崽的母狼。如果这一棒子下去,不但母狼没命了,连它肚子里的狼崽子也没命了。
牧民们催促道:快打呀!巴根没动。有人生气地喊着:你不敢打,我替你打!说罢一棒挥来。砰!巴根急忙用自己的打狼棒架住了打来的打狼棒。
众人不解,有人甚至大怒:召集我们来打狼,你却不打,玩呢?!巴根急忙央告:有劳各位了。这狼是母狼,我不忍心打,放它一命吧!
牧民善良。既然被吃羊的巴根不让打,那就拉倒。说不定放狼一命也胜造七级浮屠呢!
★母狼竟在巴根的羊圈边产下五只狼崽
众人走后,巴根用打狼棒用力撬大围栏的豁口,母狼终于钻了出来。巴根骂一句:滚吧!希望你以后别再来祸害我。说罢任凭母狼自行逃走,自己急忙把方才撬开的围栏豁口修理好,然后进羊栏处理死羊。
一切就绪后,巴根又突然听到了护羊犬的狂吠,接着看到那只母狼竟然趴卧在羊圈外的草滩上没有走,还不时地抬头看着他。灯光下,狼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因为那只凶猛的牧羊犬就在母狼不远的地方冲着它汪汪大叫,大有一蹴而就,扑来拼命的架势。
巴根一边大骂:你怎么还不滚,难道想挨我一棒子吗?一边警惕地握紧打狼棒,小心地凑过去。母狼忽然站起身,呲牙咧嘴地低吼着威胁巴根,不准他靠近。原来它身边是几个肉呼呼的小狼崽!巴根数了数,一共5只。好家伙,我不打你,你竟然把狼崽子生到我羊圈边上了。你还赖上我巴根了?
母狼一边紧张地盯着巴根,一边还要分心防备着牧羊犬的偷袭。巴根见它两头害怕,急忙大声把牧羊犬喝走,不准它攻击母狼,然后回到帐篷拿来一块羊毛毡扔到母狼身边,嘟囔着:地上凉,快把狼崽子弄到羊毛毡上去!
母狼仿佛能听懂巴根的话,立刻把五只狼崽轻轻地叼到羊毛毡上,然后急忙趴在羊毛毡上,用自己的肚腹温暖着狼崽,保护着狼崽。
巴根再次跑回帐篷,把那只母狼没有吃完的母羊的残尸拖来,扔到母狼前边说:生完孩子很累,你就把你咬死的这只羊吃掉吧!母狼不再对巴根呲牙威胁,一双凶恶的狼眼似乎开始闪烁着柔和的光。
★母狼竟然猎捕巴根的绵羊喂狼崽
巴根把那几只被狼咬死的羊都做了母狼的食物。每天,他还要用一个破盆子装满泔水,远远地放到母狼面前。他很想走到母狼跟前去看看小狼崽和小狗崽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母狼根本不让他靠近。那架势:送吃的可以,看狼孩子根本不行!
母狼自从生了狼崽之后,常常在半夜和凌晨时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悠长。远处常常有狼嚎声遥相呼应。但是却没有狼再来骚扰。这是为什么呢?
又过了半个月,依然没有野狼前来闯圈。牧羊犬也在夜晚安静下来,再也用不着狺狺狂吠。巴根纳闷:难道是母狼声明,这里是它的领地,不准其他狼前来骚扰?
二十多天后,五只小狼崽已经毛发俱全,黑亮的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狗崽没什么两样。它们不怕人。但母狼不准巴根靠近狼崽,狼崽们却可以乐颠颠地跑到巴根面前。巴根稀罕狼崽,刚一伸手抚摸,母狼就窜了过来,把狼崽叼回羊毛毡上。但狼崽依然纷纷跑来和巴根玩耍。时间长了,母狼也不再对巴根逞凶。
一个月后,巴根的羊圈中又开始死羊,而且只剩下羊头羊蹄。奇怪!夜晚没有听到牧羊犬叫呀,狼怎么就进圈吃羊了呢?
巴根觉得蹊跷,便留了心。几天后的一个半夜时分,一道黑影在朦胧的夜光下灵巧地窜进羊栏,快速地咬倒了一只羊开始大吃大嚼,然后再窜出羊圈。此期间,牧羊犬只是抬头看了看窜进羊圈的黑影,似乎见怪不怪,不再报警。
黑影并没有逃遁,而是回到羊圈外的羊毛毡上,把吃到肚子里的羊肉吣出来,喂给小狼吃……
★巴根大骂母狼恩将仇报
巴根大怒:好个白眼狼,原来是你在偷吃我的羊呀!他手持打狼棒,气势汹汹地对着母狼挥舞着,母狼警惕地看着巴根,不明所以。
巴根气得用力地在地上捣着打狼棒,敲打得地面咚咚响!母狼有些畏惧。吃饱了羊肉的狼崽子看见巴根却纷纷跑到他跟前,又咬裤脚又蹭腿,亲热得了不得。
巴根一边继续大骂母狼缺德、无情无义,一边蹲下身,抚摸着几只小狼。母狼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巴根和小狼玩耍,没有丝毫警惕。
自此,巴根只要看到母狼的影儿就大发雷霆,破口大骂,甚至咬牙切齿。母狼看着巴根对自己的狼孩子那么好,而对自己简直是仇敌的样子,心中十分委屈。它没有因此离开巴根的羊圈,只是见到巴图就夹着尾巴,垂头丧气,一副见了狼王的卑躬屈膝的架势,然后远远地躲开,
巴根的羊还是每隔一天就要被母狼咬死一只,而五只小狼却在天天长大。
后来,母狼被巴根手持打狼棒堵在羊圈中。巴根用打狼棒“梆梆梆”地敲打着羊栏大骂:白眼狼,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母狼这回似乎明白了:你生什么气呀,我不就是隔一天咬死一只羊喂小狼吗?在狼的家族中,小狼可是全家族都喂养照顾小狼的,难道你舍不得羊?
巴根看母狼的神气,十分生气:难道你吃我的羊还有理了?其实巴根根本不明白:“人道”,是无法和“狼道”想通的。(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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